2020年11月4日随笔

其实,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铁饭碗。

铁饭碗,无非就是人对于一劳永逸的追求。因为不愿意适应变化,所以也不愿意成长。

各行各业有自己的难言之隐,我们只有不断挑战自己,不断适应变化,才能得到真正的“铁饭碗”。

例如,很多人觉得,考进体制,无论有个公务员编制,还是有个事业单位编制,甚至是国企编制,就意味着稳定,意味着体面和旱涝保收。毕竟这些单位、这些岗位背后有着国家财政的支持,不会轻易裁员,而且也能拿到稳定的工资。

先说好的一面,体制内相较于其他行业的岗位确实稳定,这种稳定表现在一旦有了某种身份,国家在作出决策时就会对于可能波及到的失业体制内人员进行考虑、安置,同时国家的实力相比于一般的民企、个人,也更为强大,此外加上严格按照劳动合同法规定的各项福利保障(例如,按国家规定最高比例缴纳住房公积金等),确实是份不错的工作,体面稳定有保障,看起来压力不大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。出门在外父母谈及自己孩子的职业,一旦是体制内的,往往也比较有面子。除了这些,平时身边的人包括体制内的自己也好办事,有时候赚得一些“其他收入”,也美滋滋。

但是,体制内的稳定实际上,并不体现在收入稳定上,这种稳定其实是指不会失业的稳定,“铁”的意思是相对不会轻易失业,并不意味着生活质量的保障。公务员的工资收入,一般来说出去五险一金之类的福利保障,无非是基本工资+绩效+各种补贴+年终奖金。一项一项看,以一般部门来看,以科员为例,在经济发达一线城市,科员的基本工资往往是几千块钱,绩效和补贴往往是占据大头的收入。绩效往往是基本工资的百分之几十,补贴则数目繁多,基本工资+绩效+各种补贴能够上万的已经不错了,年终奖则要看财政情况,经济是否发达、大环境是否良好、单位或者部门是否为核心部门(例如发改、科技等)、能否年终评先进评优等等,都会严重影响一名科员的年终奖金。当然,基本工资会随着工龄几十块几十块地每年提上去,往往这个速度跟通货膨胀水平差不多。因此,几千块钱的基本工资,自然会比较旱涝保收,但是一旦财政吃紧,部门缩减开支了,日子往往就会过得比较辛苦(但是一般不会有失业风险,总会想办法安置解决)。换言之,这份收入不保障生活质量,但保障生存。一般来说,在一个地方进了体制往往能够过上当地中游水平的生活。当然,也有一些单位自负盈亏,或者自收自支,或者得到财政倾斜,员工待遇会比其他单位好。不过,所有命运的馈赠,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。这些单位的员工一边拿着高工资,一边往往要疲于应付各种审计、考评,业务量工作量也都大,加班加点是常态,还容易背差指标。一言蔽之,清闲的单位人待不住,人闲是非多,太忙的单位逼的人压力山大、喘不过气,压榨个人时间。这么一比较,既然这么累,好像还不如离开体制去外面拼搏,体制里的收入还容易碰到天花板。当然,上述这些分析都是从个人发展角度上看的,只能作为一个侧面考虑,公务员是国家公职人员,本身就不能为了赚钱而工作(可参考柏拉图著作【理想国】,理想国的公职人员应该是比较穷的,因为他们只能得到保障自己生活需要的物质资料,而不能赚大钱,否则社会运行会失序。)社会正常运转,公职人员的奉献与个人追求理想生活是不同的考虑侧面,上述分析并非否定体制内的工作,而只是从个人发展的角度上进行客观分析。

那么,这么一分析,就不存在铁饭碗了?人注定要在漫漫人生路中风雨飘摇?其实,与其寄希望于能够一劳永逸得到一个铁饭碗,不如先从剖析我们为什么追求铁饭碗开始。人是趋利避害的,都希望未来可以预期,而非不可预期,都希望能以最小的付出得到最大的、持久的收获,习惯了一种生活状态,就会有安全感,外在环境变化了,就会害怕。所以追求铁饭碗无非想追求的是一步到位、一劳永逸、舒舒服服。一旦人有了某种稳定的安全感,就会看着飘摇不定的人产生优越感,这样一来虚荣心也得到满足,然后就陷入一种误区,错误地认为自己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得到了这一切。这些人一开始确实努力,但是进入体制后,慢慢进入舒适圈后,后面再得到的东西就全都是基于一开始的努力了,人失去的是最宝贵的适应环境的能力,而,大自然亘古不变的道理是适者生存。如果在体制内,能做出一番成绩,当然也经过了风雨洗礼,不能说其就是呆在舒适圈,但是又有几个人最终杀出舒适圈了呢?所以,选择进入体制,就是选择了一种生活方式,对大多数人来说,体制是一艘大船,它给了大家庇护,它缓解了就业压力,它让很多人有了奉献社会、自我实现的舞台,它可以是一种事业,但也容易使人迷失。

在这个时代,新事物层出不穷,人们知识水平不断提升,科技的发展使很多原本需要人做的工作如今都可以又计算机代替。这意味着,只有适应能力、学习能力、人际交往能力才是保有核心竞争力的关键。一个人的高取向,对于世间事物的分析、判断能力、思考能力和洞察力,将成为一个人往前走最重要的罗盘。没有上述的能力,再好的人才也会逐步被淘汰,即便没有被淘汰也很有可能把人生过得一团糟,最后他们只能哀叹自己是因为某一个选择错误才导致人生的悲剧,或者干脆直接认命,放弃了抗争。核心竞争力意味着不可替代性,机器可以替代重复性的劳动,却无法(至少短期内)适应人的复杂性。例如,通过机器检索,我们在一个债权债务纠纷案件中可以轻易找到相关法律条文,通过机器学习,甚至机器能为我们提供各种方案。但是,社会是十分复杂的,需要阅历、需要对人性的把握、与人的沟通、谈判这类能力,机器是很难进行学习的(除非机器已经有了意识),这就是机器无法替代我们的能力。此外,为什么说一个人的取向、分析、判断、思考、洞察等能力(亦即个人选择能力)也十分重要呢,因为随着教育的普及,信息传递的日益便利,人类获取到的信息量已经越来越小。一个热点事件、一项国家政策,甲前一秒看电视知道了,乙后一秒刷微博看到了,丙这一秒听别人说知道了。也就是说,作为决策的信息来源渠道门槛已经越来越低,这个时候,人的选择能力就会成为左右人未来走向的决定因素。对于ABCDE五个人来说,每个人都有机会分到蛋糕的时候,只有A选择了去拿这块蛋糕,BCDE不是输在了自己的竞争力上,而是输在了选择上,因此造成了人生走向的不同。而如何让一个人有更高层次的选择能力呢,这就需要见识、知识、价值取向,以及上述指出的分析、判断、思考、洞察等能力,这些能力需要不断积淀、不断得到培养。一个真诚善良的人往往更能透视、洞察事物的本质,也会得到大家的认同和帮助;一个参与各类不分高低贵贱实践的人,自然见识会更为广阔;一个经常与优质朋友为邻、在优质平台成长的人,自然有更好的视野。将这些揉在一起,就成了一个人的人生智慧,这些智慧使他能够把握、掌控自己的人生,而不是被动地被拖着走,因此这个人实现了自由。这种自由由内而外,内心坚定、幸福、充实善良,外在可靠富足有贡献,对于生活的变化也十分游刃有余。